(文/方彦杉)我见得盛夏里的植物,无论是路边的小草还是满山的野树,只要是无人问津的,或者是我们矫情的审美剪刀还没这闲心和能力落到它们身上的,纵然长的枝枝蔓蔓,歪七斜八,不似盆景的精致和雅观,却是实在鲜活的生命。
这些植物盛夏里绿到漆似的稠厚,绿到逼迫你的眼,烈日下甚至可以听得它们抽枝拔节疯长之声,见得他们的根系在贫瘠或丰饶的土壤贪婪的摄取每一丁点养分。
它们并无幸福可言,它们的存在传达给我们的,或许就是余华所说的,只是一个再简单不顾的信息:活着。不为别的所谓的意义,仅仅为活着本身而活着。在我眼里,它们背弃所有的道德,不因同伴的弱小而委屈自己贪婪的胃口,生命在它们身上回归到最原始的意义:侵占和生存。
而我们拾起斧锯,修剪它们,一则是因为它们妨碍了我们的方便,二则我们在潜意识是有着和它们一样的侵占和生存欲的,我们修剪它们,或许籍此修剪我们自己疯长的欲念,来臻于世俗眼里的“高尚”。我们制定了种种规范,以道德的名义,来修剪我们和他人,伟人和政客们莫不们心醉神迷于此,自以为功德无量。
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,个性是我们的本质,我们活在俗世,不妨在生活中遵照规范的约束,在内心里蔑视它,保持住这种张力,也许不失为一种犬儒却又理智的生活态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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